第(2/3)页 “诏告全国臣民,人在城在,誓与魏寇血战到底!” 御史大夫走到一边,埋头起草诏书。 楚肃王眼望东宅公:“东宅公!” 东宅公应声而出:“末将在!” “你引兵士三万,战车五百乘,驰援陈邑!” 东宅公拱手道:“末将遵旨!” “其他人由执圭昭授为主将,上卿景舍为副将,引兵十万,战车两千乘,一同反攻丹阳,将魏狗赶出大楚,夺回淮上!” “臣等领命!” 楚肃王的话音刚落,御史已将诏书拟好,呈上。 楚肃王接过,看完一长卷诏文,眉头一皱,将诏书扔到一边,要过笔墨,在丝帛上亲笔写下一行字,亲手加玺,交给昭授。 数以万计的楚军从郢都城中疾驰而出,向丹阳、陈邑驰援。 此时陈邑城中,激烈的攻防战已经开始了。 离陈邑城门不远处,站成三列长排的魏步卒,中间隔出一人间距,接连不断地拿长弓朝天空放箭。 飞至高空的利矢落下箭雨,淋向在高处城头的守城楚卒:三排执弓武卒同时搭箭在弦对着天空,第一排射完后立即退到第三排,抓紧时间缓气并重新上箭。 第二排射完再与退到第三排的人交换下位置,做同样动作,然后第三排再射,以此类推。 飞箭如蝗,万千箭雨落向陈邑城头,可怜守城将士只得用盾牌遮挡住身体。 韩国制造的利矢时不时透过盾牌的缝隙扎进楚卒的身体,城垛上不时有楚人倒下。 紧接着,一道道云梯附在城墙上,魏武卒如蚁般上攀。 大量檑木滚石从城垛上砸下,魏武卒哀号着滚下。 热油泼向梯子,火把扔下,梯子燃起,魏武卒身上着火,纷纷跳梯摔地。 楚卒反抗的激烈,魏武卒亦不是吃素的,他们配合长弓兵,时不时有武卒抓住楚卒举盾的时间差,趁机奋力爬上城头,然而,往往是刚上城头,就被楚卒挑落墙下。 魏楚近些年战时频发,所以楚王将深通军事的姚兴封为陈郡郡守,他的长子姚安辅之,姚家似乎将陈邑当作封邑了。 经过数年经营,姚兴将原有城墙加高加厚各三尺,护城河加宽一丈,加深三尺,同时开挖一条大渠,引来河水环绕外城。 近日因有上卿景舍叮嘱,姚兴更是抽调人手,将破损的城墙整修完毕,昼夜巡视,加强防务,可以说是严阵以待了。 然而,纵使姚兴早有准备,陈邑城内真正能够作战的兵士不过万数,其他都是农夫,在装备精良、不可一世的大魏五万武卒面前显得相当单弱。 裴英连攻两日,先后发起八波攻势,在护城河和城墙下面留下近三千具尸体,陈邑城摇摇欲坠。 裴英立下的军令状只有三日。 第三日晨起,裴英玩命了,赤膊上阵,天刚蒙蒙亮就发起攻势,直到天黑,不知攻城多少次,城下新添千余魏尸,楚国守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但城池依然没有被攻破。 夜空朦胧,新月如钩,大战过后的陈邑城墙上,没有声音,不见人影,了无生气,似乎已成死城。 城墙下面,大魏武卒默无声息地朝护城河外抬回战死的同伴尸体。 护城河早被魏人填出了一道道的渡梁,远远望去,像是一座座浮桥。 没有人伤害他们,城上的楚人也无冷箭射下。 显然,双方都打累了。 一辆战车驱驰在不远处的原野衢道上,车中昂然站着公子卬。 公子卬是接到了落月公主的私信才赶赴陈邑的。 渐渐半圆的月亮朗照着公子卬一直紧绷的脸,落月公主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。 “公子,陈邑何时打下来呀,楚王何时请回来呀,公子何时凯旋呀!” “落月不过是随便问问,要不要落月让兄长派兵来助阵呀,听说陈邑的楚人厉害得很,听说大魏武卒伤亡不少,落月有点着急哩……” 哼,让齐人助阵?我堂堂大魏武卒怎么会让一座小城挡住! 公子卬一把抓过御手的鞭子,猛地抽向辕马,战车狂奔。 战车剧烈颠簸,公子卬反倒在这颠簸中慢慢冷静下来。 是的,他公子卬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,他不该低估楚人,低估陈邑,将大军完全交给求战心切的裴英,顾自坐在三十里开外的大营中享福。 万万没想到小小陈邑竟然是颗硬钉子,竟让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失了颜面。 公子卬的战车一路驰至裴英的军帐,裴英等十几个将军正在帐中议事,闻讯急迎出来。 公子卬黑丧着脸,扫他们一眼,大步入帐,在裴英的主位上坐下。 诸将跟进来,站作一排,一个个灰头土脸,身上带血,最末一名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,看得出没有明显伤到皮肉,似乎只是插在甲衣里,未及拔出或故意不拔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