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-《妾室温顺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“糕点来了。”

    清秋阁又恢复了安静,白芷拿着刺绣坐在床榻边,白明谦则是拿着一本书。

    那书半天没翻一页,白明谦终究还是放下了,他转头看向娴静的姐姐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话便说,怎么养成个吞吞吐吐的性子。”细针来回穿过,一朵兰花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白明谦的手摸到了枕头下,纸张的触感让他再三犹豫。如今阿姐成了侯府的姨娘,有些事就该烂在过去,可终归是和阿姐有关,他如何能够隐瞒着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他还是决定让阿姐拿主意。

    白芷没等到他开口,侧过脸看去,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信,又低头做着绣活,“谁给你写了信?莫不是外祖母的信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很柔,如同一汪碧蓝的水。

    他们的外祖母,便是当年和家里决裂的母亲的母亲。虽是决裂,可多年的母女之情羁绊深刻,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失的。

    母亲去世后,白芷给外祖母家去了信,一直杳无音信,后来长姐死无全尸,她又去了信,父亲被杀,兄长入狱,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在那间屋子里,茫然痛苦。

    日后怎么走,年幼的小白芷不知道,她只知道,自己需要尽快找个长久的,让自己活下去的活儿。外祖母与外祖父杳无音信,她无可依靠。

    这些年,她没再联系过外祖家,可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。过去,她不知道该不该怪外祖无情,因着是母亲一意孤行,不顾劝阻。后来她索性不想了,靠谁靠得住,还不如靠自己,别人不想要他们兄弟姐妹,她要。

    白芷的脾气是好的,从没有言语恶意中伤谁或是讽刺谁,可白明谦听这话,虽语气是温和的,却觉得阿姐是在反讽。

    祖父家当年若是肯庇护他们,恐怕大姐也不至于落了个凄惨的下场。白明谦知晓,阿姐心里恐怕这么想过,也怨过,即便后来看上去不怒不怨了,心底却一直有根刺。

    人总是这样,有些事明知是非难说对错,却还是忍不住偏颇自己,怪罪别人。终究不是圣人,偏颇不偏颇的又何曾逃过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这场遗憾悲剧轮番上演,白明谦心中毫无仁孝地想,怪的是那畜生不如的生父和愚蠢天真的生母。

    从兄长那得知,母亲生下兄长和阿姐们后,并不是个慈母,一心只放在父亲身上,长姐和二姐小小年纪便懂事地互相照顾。

    有一年,兄长生了病,发了高烧,都要烧糊涂了,去求母亲带去看看,那貌美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却依旧只关心眠花宿柳的父亲,和外室斗智斗勇。

    阿姐在医馆里求大夫治病,头都磕破了,才让大夫答应赊账,为了还钱,长姐和阿姐每日给人洗成百件衣服,绣手帕,一双手全是伤,长姐更是把眼睛都熬伤了,见不得强光,这才换回长兄一条命。

    所以,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,从未见过他们的白明谦并不抱好感,甚至是厌恶的。母亲的悲剧是她自己造成的,而他们的悲剧是母亲造成的。他怨他们,有何不可,可惜没有爱,连恨也是浅薄的。

    至于外祖家,他没曾抱过希望,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人,相依为命这么多年,也不需要迟来的感情和关怀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白明谦抬头看她,将信递了过去,“阿姐,是给你的信。”

    “给我的?”白芷放下了绣品,却没有立刻接过去。

    白明谦又收回了手,看着上面写着“白芷收”的字迹,开口道:“阿姐,你如今已经嫁入了侯府,我一直犹豫,要不要将这封信给你,怕给你添麻烦。”

    白芷没说话,只是盯着自己绣的那株兰花,她大概知道是谁的信了。

    “这信是留不得的,我原本想把他烧了,可终究是阿姐的事,不敢擅做主张。”白明谦道,“阿姐,你想看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来的信。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昨日早晨来的。”白明谦沉默了会儿,“你说嫁入侯府是自愿,我不信,兄长也不信,可事成定局,我们只能谋定而后动,若你想离开,总要再想法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都知道,你处处为我们打算。我和兄长都觉得欠你颇多,恐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。这封信,我就是想着。”他顿了一下,看着她,“我想着,阿姐,你总要为自己做些决定,而不是,为了我们。”

    【作者题外话】:封面好了,封面涉及到剧透,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知道,这个故事一定会有哪些情节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